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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8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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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84

趙小姑心裏裝著事, 夜裏睡不著,白天吃不香。好不容易熬到她大哥從貢院裏出來,她大哥轉頭補覺去了。

她在屋外來回走, 次日一大早,趙凜拉開房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憔悴的趙小姑。

他嚇了一跳, 問:“你做什麽呢, 也去科考了?”他關在號舍裏九日也沒她這般憔悴啊。

趙小姑搖頭, 吞吞吐吐:“大哥,我有事同你說。”

趙凜:“有事你就說, 吞吞吐吐的做什麽?”

趙小姑咬牙, 壓低聲音把前幾日碰到那小姑娘的事覆述了一遍, 最後道:“我瞧著那夫人真的很像大嫂, 那小姑娘也很像寶丫。大哥,她會不會真是大嫂啊?”

趙凜眸色微閃, 繼而道:“說什麽胡話呢,你大嫂不是早死了嗎?”

趙小姑迷惘:“可是當初你只說大嫂掉進山崖了, 誰也沒瞧見她屍首啊。”

“如果她不是大嫂,幹嘛送寶丫那麽貴的鐲子?”

趙凜:“你的意思是你大嫂掉進山崖沒死, 然後跑到千裏之外的京都生了個孩子?你自己聽聽, 離譜嗎?”

趙小姑一點也不覺得離譜:“大嫂也不是我們村的人啊,當初不就是你從雪地裏撿回來的嗎?她掉下山崖被人撿走了也不奇怪吧?大哥的話本裏掉下山崖連武功秘籍都能撿到呢。”

趙凜用力了敲了她腦袋, 肅聲道:“少看些話本,我說你大嫂死了就是死了。那人不過是長得像而已,這種話莫要在寶丫面前提,省得她難過。”

“哦。”趙小姑揉揉額頭, 仔細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。世間這麽大,相似的人多得去了。

趙凜訓完她, 環顧一圈院子,問:“丫丫和星河呢?”

趙小姑:“在她自己房間裏寫信呢。”

趙凜往隔壁敞開的屋子走,他的閨女姿態端正的坐在窗臺的桌前,正在書寫。趙星河湊在她身邊磨墨。他悄無聲息的走到閨女身後,低頭往信紙上看,信紙上就是流水賬,大概寫了這幾日去了哪,吃了什麽東西、玩了什麽好玩的,碰見什麽有趣的人……繁瑣得像是面對面在聊天,字裏行間又充滿煙火味。

趙星河也往信紙上看,語氣酸溜溜道:“寶丫妹妹,你還沒給我寫過信呢。”

趙寶丫無語:“你就在我面前,寫信做什麽。以後你去了很遠的地方,我就給你寫。”

趙星河訕訕:“那還是不要了,我就待在趙家,哪裏也不去。”

趙凜輕咳出聲,兩人同時擡頭,看到他都驚喜。

“阿爹。”

“趙叔叔。”

趙凜笑著問:“在寫信給春生呢?等他回信時說不定我們都回去了。”

“我就想讓春生哥哥快些看到我的信。”趙寶丫擱筆,吹幹字跡,然後折疊好放進信封,交給趙凜:“阿爹,你有空記得幫我把信寄出去。

趙凜收了信,順口問:“聽你小姑說有人送了一只翡翠鐲子?”

趙寶丫點頭,立刻從床頭翻出那只鐲子給他看:“下次我看到那夫人要還給她的,這東西太貴重了。”

趙凜拿過來看了一眼,確實很貴重。他合上錦盒,翻過來看,盒子底部刻了個雲字。他若有所思,然後把錦盒還給閨女:“東西收好吧,莫要丟了。”

趙寶丫點頭,把錦盒藏到被子裏面去了。

接下來的時日,眾考生都在焦急的等待放榜。放榜那日,趙凜也不急,其餘人去看榜,他和秦正卿約在茶樓閑做,直到長街上敲鑼打鼓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
“捷報捷報,江寧長溪趙老爺,趙凜高中辛醜科第一名會元!”唱和聲響了三遍。

榜下的陸坤一臉覆雜,算上府試、鄉試、會試,這人已經連中五元了,只差一場殿試就成了開恩科第一個連中六元的奇才。

他眼巴巴的追著人比試未免有點可笑。

“捷報捷報,京都徐府,徐明昌高中辛醜年一甲第二!”

“捷報捷報,江寧長溪陸老爺,陸坤,高中辛醜科一甲第五!”

“……”

“捷報捷報,江寧長溪秦老爺,秦正卿高中辛醜科一甲第十一名。”

唱和聲不斷的響起,報錄的官差一路敲到了趙凜跟前,恨不能所有人都知道會元郎在此。眾人紛紛朝趙凜和秦正卿這邊看來,猜測哪個是趙凜。

放榜當晚,秦正卿約了一幫人在鴻運樓慶賀,囑咐趙凜一定要來。說是每次放榜後鴻運樓都會免費宴請所有的學子,只求會元郎的一副墨寶,順道讓眾人見識見識一下會元郎的風采。高興的事,趙凜自然不會推辭,讓趙小姑看好兩個孩子後,還了衣裳去赴宴。

眾人看到高大的趙凜,都問他是否習過武。趙凜還未答,秦正卿就道:“清之兄身體弱著呢。”他從未有過的高興,借著酒勁把趙凜曾經在書院‘柔弱’的事跡當做趣事說了一遍。

眾人委實沒想到看上去如此健碩高大的會元郎,原來如此‘柔弱’,瞬間距離又拉進了幾分。坐在角落裏的陸坤眼角直抽抽,這秦正卿是有多蠢,到現在還相信趙凜‘柔弱’?

就離譜了!

二樓中舉的學子在談笑風生、且歌且舞,一樓大堂落榜的學子羨慕得牙酸,敲筷子敲碗喝得酩酊大醉。

喝醉的人大多都話多,口無遮攔。很快,會元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‘柔弱書生’的言論就傳了出去。

各方打算榜下捉婿的人蠢蠢欲動。

已經喝死一大片的舉子們渾然不覺,趙凜從人堆裏爬了起來,伸手推了推爛醉的秦正卿:沒想到平日裏最是克己覆禮的人,今日最瘋狂。

“九如,你家書童呢?”

秦正卿趴在桌上擺手,趙凜還要在問,半醉的陸坤從人堆裏爬了起來,道:“你別喊了,喝醉的人是喊不醒的。”

趙凜看他:“你居然沒喝醉,難得。”

陸坤嗤笑:“我酒量不錯,但比起你來還差得遠。”趙凜可是從頭到尾都在喝,每個人都像逛灌他酒,他楞是沒醉。

“我就知道你先前在胡縣令府上醉酒跌入荷花池是裝的!”

四周有幾個醉鬼還未睡下,趙凜表示聽不懂:“你亂說什麽呢。”

陸坤不想同他爭辯,眼神覆雜的看著他:“趙凜,我一直有個疑問想問你。趙慶文說你從前不通文墨,一看見書本就頭疼,是進了青山書院後才開始讀書的。你是有什麽訣竅才能一路高升,連中六五元?”他無論多卷都趕不上對方的時候,就想從外部找找原因。

他實在不能承認自己比趙凜笨!

趙凜挑眉:“你真的很想知道?”

陸坤點頭,眼神期待。

趙凜:“那你就想想吧!”

陸坤:“你!”他還還不急罵人,樓下響起噠噠的腳步聲,伴隨著一陣銀鈴搖晃的輕響。

這聲音是寶丫銀鐲子發出來的。

趙凜擡頭往樓梯口看,就看到閨女和趙星河急急的跑了過來。

他訝異:“丫丫不是讓你在家好好待著嗎?你來幹嘛?”

趙寶丫跑近,拉著他手急切道:“阿爹,不好了,好多人說要過來捉你,我們快跑吧!”她就聽見很多鳥雀說要來鴻運樓捉什麽會元郎。會元郎不就是她阿爹嗎?

“捉我?”趙凜一時沒搞明白。

陸坤心裏終於舒坦了,看好戲似的道:“榜下贅婿,每年的重頭戲。”

趙凜不可思議:“這群人捉人之前不打聽清楚嗎?”他成過親,還有閨女,年紀也老大不小了。

陸坤嗤笑:“有妻子的都能叫你強行合離,你覺得其他重要嗎?”對這些權貴來說,一個連中五元的會元郎比什麽都重要。

鴻運樓外想起細微的腳步聲,趙凜伸手去拍醉死的秦正卿:“九如兄,快醒醒。”莫要把他誤捉了去。

趴在桌上的秦正卿不耐煩揮手:“你走,不要擾我睡覺。”

眼見著四面八方都是腳步聲,趙凜狠狠心,抱起閨女和星河從二樓窗口一躍而下。

在他越出去的瞬間,就有三方人馬沖了上來,陸坤想也不想就跟著跳。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越出去,就被醉鬼秦正卿一把抱住了腿:“清之兄,你去哪呢?咱們接著喝。”

“松手!”陸坤顯些吐血,“我讓你松手!”

三方人馬看見糾纏的兩人楞了楞,大喊一聲:“會元郎想跳窗逃跑呢,快,快抓住他。”

三方的家丁一擁而上,陸坤瞳孔放大,慌忙解釋:“你們弄錯了,我不是會元郎!”

醉鬼秦正卿:“清之兄,你就是會元郎啊……”

陸坤逃無可逃,心一橫,指著秦正卿道:“他才是會元郎,會元郎‘病弱”,你們仔細看看。”反正要死一起死。

之後又沖上來了幾夥人,眼見著搶人的隊伍越來越多,最開始上來的三方人馬不管了,一人搶了一個就走。

陸坤氣得破口大罵:“都說我不是會元郎了,你們是耳聾耳背聽不懂人話嗎?”

眾家丁充耳不聞:那個傻子知道捉婿後會主動承認啊!

醉死過去的秦正卿毫無所覺。

這些,早跑掉的趙凜一無所知。還是次日,京都上下都傳遍了。說是兵部尚書府上昨晚上搶錯了人。錯把一甲十一的新科進士秦正卿當做會元郎趙凜給搶了。搶錯了人能怎麽辦?捏著鼻子認了唄。

好在對方也品貌無雙。

陸坤那就更戲劇性了,居然被四大世家的陸家給搶了去。慌忙之下自報家門,居然是陸侍郎的私生子。陸家大公子慪得要死,妹夫沒搶到,居然搶回來一個和自己掙家產的。

趙凜覺得自己如果在外面晃,被圍追堵截的可能性比較大。於是自那日起就稱病不出,說是要好好修養準備四月份的殿試。

頓時,整個京都,上至達官顯貴,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新進的會元郎是個‘病弱’的。這話甚至傳到了老皇帝的耳朵裏。

老皇帝還在擔心難得的人才壯志難酬、英年早逝時,殿試開始了。當他看到高大健碩,一人身高力壓所有舉子的趙凜,沈默了兩息:傳言是胡謅的吧,這麽一個面色紅潤,看著能打死一頭老虎的體格能‘弱’?

直到徐閣老輕咳出聲,老皇帝和陪考的幾個大臣才反應過來。

大業,天禧二十九年,殿試正式開始,以一篇策論題——《論如何充盈國庫、福澤民生》結束。

國庫這是有多缺錢啊,用這個來考眾人?

殿試結束,內閣幾位讀卷大臣選出前十甲呈到老皇帝面前。老皇帝自己翻閱後命讀卷官引十人上前考察。在選定前三甲、狀元、榜眼、探花時,皇帝和內閣官員發生了分歧。皇帝想點寒門出身的趙凜為狀元,內閣幾位大臣卻認為世家出生的徐明昌更適合,盡管徐閣老避嫌沒來,眾人還是極力勸說皇上。

老皇帝很想發怒,又生生忍了下來,把在一旁看好戲的靜親王拉出來擋槍。靜親王俯身道:“皇帝是天子,天子點了誰就是誰,諸位大臣只是陪閱,不該逾越。”一句話把世家全得罪了。

老皇帝很滿意靜親王的答覆,最後點了寒門出身的趙凜為狀元、世家出身的徐明昌為榜眼、被戶部尚書搶去的秦正卿為探花。

文章比秦正卿更好的陸坤反而退居到二甲第一。

趙凜看明白了個大概:大業的朝堂水深,老皇帝年老力不從心,世家權利膨脹、靜親王有待考察。

傳臚大典結束、禮部官員舉著皇榜出宮門張貼,一甲三人在禦林軍的護衛下跨馬游街,街道前後左右上下都擠滿了百姓。不到一刻鐘,狀元、探花、榜眼的名字就傳遍了大街小巷。

趙小姑帶著兩個孩子早早站在了鴻運樓二樓朝下看,趙寶丫看到她爹官帽紅袍、手捧欽點聖詔,腳跨禦馬前呼後擁的行來,就興奮的不行。拉著趙星河又跳又叫:“星河哥哥,我阿爹好俊啊,他是狀元郎,是狀元郎了!”這一刻,小蘿莉把之前的夢境全忘了幹凈,眼裏只看得到她威風凜凜的爹。

開道銅鑼響徹京都的天空,趙凜擡頭往上看,看到趙寶丫時,笑得猶如冬雪消融。狀元的魅力,不在於有多俊俏,而在於他是狀元。

而且是連中六元的寒門狀元!

百姓因為他的笑興奮尖叫、丟的手絹、花朵、果子能將人淹沒。

趙寶丫玩心大起,到處找東西丟她爹。找了半天沒找到,急得朝趙星河伸手,趙星河想也沒想直接遞了一錠銀子過去。趙小姑還來不及阻止,趙寶丫就直接丟了下去。等反應過來丟了什麽後嚇得蒙住眼睛,幸而她爹眼疾手快的接住,還不忘記瞪她一眼。

樓上的貴女把這看成了‘拋媚眼’,三年才一次狀元游街,興之所至紛紛效仿。可苦了身後的徐明昌和秦正卿,腦袋差點沒砸破。圍觀的百姓忙著撿銀子,現場混亂,游街的隊伍根本走不動了。護衛的禦林軍不是第一次陪同狀元游街,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,肅聲大喊:“不準丟銀子,石頭也不準丟,凡是能砸破腦袋的都不準丟!”

好好的一場游街,以榜眼和探花被砸破了腦袋收場。趙寶丫吐吐舌頭,嚇得趕緊溜了。

次日,榮恩宴,徐明昌和秦正卿腦袋上頂著紗布出席。老皇帝難得有了趣味,調侃一番,眾臣也跟著笑,只有受傷的兩人笑不出來。

倒是靜親王看著趙凜道:“狀元郎好運氣,昨日游街那麽亂都沒受傷。”

趙凜俯身微笑:“許是百姓都知道臣下身體‘弱’,沒敢下手。”

一旁舉著酒杯的陸坤嘴角再次抽搐:要點臉嗎?明明是身手了得,一群人拿刀追著砍都砍不中的人,躲幾錠銀子、石子算什麽。

這人立‘弱’的形象又想亂碰瓷嗎?

就在這時,負責護送游街的禦林軍端著一托盤的銀錠子、首飾玉器走來。跪下,雙手呈上:“皇上,此次游街砸傷榜眼和探花的兇器找到了,奴才們清點了一下,大概這些東西至少價值萬金。”

宴席上的官員看著那滿托盤的金銀首飾皆是心臟抽痛:這些都有自家婆娘、兒女貢獻的吧!

老皇帝龍心大悅:“既然是兇器,就沖到國庫吧。”這狀元果真沒點錯,不僅文章作得好,游個街還給朝廷創收。

該獎!

於是老皇帝賞了趙凜一座城北的宅子。

趙凜:他閨女就是個小福星,一錠銀子掙了一座宅子!

在坐的官員驚詫,心思瞬間活絡起來:看來這個新科狀元很得皇帝看中,可以拉攏一番。

老皇帝體力不支,提前退場。他一走,朝中臣子全來找新一批的進士攀談,其實就是試探、拉陣營。其中找趙凜的最多,各個大人輪番上場,連靜親王也來找他說話。

趙凜沒蠢到在榮恩宴上就開始站隊,幾杯酒下肚,就‘醉’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,最後被宮裏的侍衛送回了住處。

第二日,趙凜帶領新進進士入宮謝恩,前三甲入了翰林院,趙凜為從六品翰林院修撰,徐明昌和秦正卿為正七品翰林院編修。

陸坤入了戶部為主事。

朝廷給新科舉子放了探親假,根據路程遠近一個月到三個月不等,回來後才回各部任職。

趙凜先雇人把東西搬到了天子賜下的宅子裏,等到了地方一看,宅子是宅子,就是破得很。一打聽才知道是上一個糙漢武官抄家留下來的。

皇家賜下的宅子是不可以買賣,也不可以出讓的,要是以後不在京都為官了,還得還回去。這就相當於給你一個長期居所,不要租金,但要你自己出銀子翻修,關鍵宅子還不是你的,你只有使用權沒有支配權。

趙凜總結:這老皇帝還是個摳門的!

探親假有限,翻修屋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,趙凜思慮一番決定先返回老家祭祖後再回京都。如果走水路,來回兩個月應該夠了,預留大半個月翻修屋子,置辦家具正好。狀元與其他的舉子不同,可以坐官船,沿途有官差護送,銅鑼開道,廣而告之。

因此也不擔心水匪。

如此決定後,一家人開始收拾東西。趙小姑帶著趙寶丫出去買京都的特產,她隨身帶著那只玉鐲子,就想著要是碰到先前那個小姑娘就把東西還給她。哪想她們轉了大半天也沒看到人,只能作罷。

回去後,正好碰見刑大人府上的老管家來送酒,說是鴻運樓的‘松醪酒’,帶回去給故人嘗嘗。又道:“大人說,狀元郎返京後不用去刑府拜訪。大人在都察院,得罪了不少人。”

趙凜是個明白人,自然知道刑大人的意思。

臨近午時,護送的官家馬車到了正門口。還是同來時一樣,趙凜和趙星河坐官家的馬車,趙寶丫和趙小姑坐黑雪駕的馬車。上馬車前,趙寶丫問秦叔叔怎麽不一起回去,趙凜道:“你秦叔叔在忙婚事呢,要晚幾日再回去。”

對秦家父母來說,能娶世家女,而且是兵部尚書家的嫡女是天大的好事。秦正卿要兵部尚書府停留幾日,再回去告知父母。

趙寶丫還是第一次知道不用相看,還能這樣搶夫婿的。

“他們笨死了,搶人都能搶錯。”

十一歲的趙星河很興奮:“以後寶丫妹妹搶親,我能把人綁了,再不濟讓春生把人藥倒,定然不會搶錯的。”

趙凜翻了個白眼,拎起他後脖領上了馬車:“有你兔崽子什麽事!”他要搶就搶能入贅的。

車隊緩緩往城門口行駛,排隊等候出城時,趙寶丫百無聊賴的掀開車簾子往外看。恰在這時有一輛馬車駛進來,對方車簾子也是拉開的,窗口趴著一個奶呼呼的小姑娘,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到處打量。

趙寶丫一眼便認出了她,趕緊掀開車簾子跳下車。趙小姑嚇了一跳,喊了句寶丫也跟著跳了下來。趙凜聽到動靜掀開窗簾子往外看,只見他家閨女揚起小腦袋沖著一輛華貴馬車裏的小姑娘笑。然後從布兜裏掏出那只裝了玉鐲的錦盒遞了過去:“妹妹,上次你母親給我的還給你。”

小姑娘睜著和趙寶丫如出一轍的大眼睛,興奮喊:“姐姐!”然後扭頭去拽身邊的婦人:“母親,姐姐!”

婦人探出半邊臉看向趙寶丫,原本貴氣威嚴的一張芙蓉面瞬間柔和,溫聲道:“給了你就是你的,收下吧。”

趙寶丫搖頭:“不行,我看到錦盒底下刻了妹妹的名字,這個應該是給妹妹的。阿爹說君子不多人所愛,阿爹還說這個東西太貴重,我們不能收。”

她把錦盒從窗口丟了進去,婦人只好收下,又問:“你怎麽一個人在這?要去哪裏,需不需要家仆送你一程?”

“不用,我要同阿爹回老家祭祖。”說著她伸手一指,“你看,我家的車隊就在身後,我阿爹也在。”

婦人下意識的擡頭,就和掀開車簾子的趙凜看了眼對眼。她驚愕一瞬隱在袖子裏的手收緊,繼而又驚慌起來,然後看到護送的官差和狀元車駕標識時,又閃過訝異。

狀元郎趙凜就是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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